如果问恐龙与爱因斯坦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我想许多人都会异口同声的回答:“知名度”。事实确然如此。不论何等肤色,只要略通文墨,想来很少有不知道爱因斯坦的鼎鼎大名的;而只要看过几篇卡通故事的人,不论国籍如何,不知道恐龙的恐怕也不会太多。
然而并不仅仅于此。为什么那么多史前的灭绝动物,单单只有恐龙引起公众如此的关注呢?为什么本世纪那么多杰出的科学家,单单只有爱因斯坦能引起公众如此多的兴趣历50年而不衰呢?
一个看上去合乎情理的解释说,在6500万年以前的地球上,恐龙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动物(很多人在形容那时地球上恐龙家族的繁荣昌盛时,都非常喜欢“霸主”这个词),对恐龙的研究不仅对了解生命的发展史大有好处,而且它们为何从地球上消失对今天的人类也大有警示的意义,因此恐龙有足够的理由得到人们异乎寻常的垂青。同样,爱因斯坦在科学上所取得的成就也是其他科学家所无法比拟的,因此他得到众多的喝彩也是理所当然。这个解释的逻辑是,只要是最棒的就有理由而且也能够得到人们的喝彩。
不过,这样的说法似乎也不太站得住脚。按照科学的说法,恐龙的“霸主”称号似乎也只是一种不太恰当的比喻而已。因为恐龙在6500万年以前好像还没有“我们一定能够战胜自然”这样的想法,也不是依靠屠杀一切“非我龙类”的物种来显示自己的威风,否则也不会有今天我们在这儿的品头论足;而且比恐龙久远的物种,至今也还有些有直系亲属遗传下来。而对于爱因斯坦的伟大,自然不会有人否认,但如果说再在前面加几顶“最××”的帽子,我想爱因斯坦本人都不会同意;同时也还有人认为玻尔的成就或许也能与他相提并论。但是无论是玻尔还是那些没有在自然选择中被淘汰的物种都没有受到我们同样的待遇。
也许另一个更为合理的解释就是,某件事物的价值,科学有科学的判断标准,而公众有公众的判断标准。它们之间其实没有必然的关联。对科学来说,判断某物或谋事的价值需要经验事实和逻辑的证明;而对公众来说,知名度的价值,仅仅在于它能否满足足够多人的好奇心。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也许恐龙奇特的形状和略带传奇的历史以及爱因斯坦有些滑稽的面孔和深奥得没有多少人能懂的理论,显得更“酷”些吧。